曹炳章先生是20世纪初有影响的一位中医文献学家、中医事业的活动家,他的一生都在为中医事业的继承、发展努力工作。他的临床诊疗在家乡虽很有影响,但其一生主要从事的工作是期刊编辑和对中医古医籍的整理,留下的短篇医学论文并不很多,《曹炳章医学论文集》也只收集到了新中国建国前发表在各期刊上的50篇医学论文,有些还是他长篇著作最初发表在期刊上的片段。但这些论文从各个方面反映了曹先生的研究领域、医学思想及其继承、发扬中医的雄心壮志。
曹炳章先生并非中医世家,但从步入中医那天起,就对浩如烟海的中医古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且从中看到了精华与历史遗留下的弊病,他将继承与发扬中华民族的医药事业视为己任,认真考察现有的宝藏,如本论文集收入的《中华药学源流考》、《中华本草历代变迁史》、《中国历代伤寒书沿革历史》、《历代伤寒书目考》等文章,反映了曹炳章先生为整理中医古籍,做着最切实的摸底准备。曹先生也曾写了一些临床医学论文,主要涉及时疫病症,如《霍乱寒热辨证》、《瘟痧证治要略》、《伏暑下痢危证治验案》、《时疫应用丸散之寒热鉴别法》等,另一类与临床相关的文章就是对中药的研究。作者在其文章中曾明确表示:医犹战士,药犹枪械。这一观点足以说明其对中药研究的重视,而在论述燕窝、人参、木耳、天竺黄、廑虫等一系列药物时,所体现的最大特点就是时代特色鲜明。文中有传统中药的药性理论、炮炙方法,强调采摘时间、地点,常用组方、药物功效等;也有西医药物学中的药物所含有机物、蛋白质含量,药物的科属、维生素、微量元素等也开始记录在内。尤其是曹先生的文章旁引文献非常丰富,对一味中药的研究,可能会参考几十种相关书籍,尤其是重视对医学以外的相关书及地方志的收集和利用。除临床治疗、药物运用,曹先生也相当关注对时疫病的看护和预防,且在这类文章中夹进了许多西医的知识。曹氏深知“人民乏普通医学之常识,公家少公众卫生之设备”,其中提到的许多消毒方法、对传染病人的护理常识等,即使在今天也是对防病、疗病非常重要的。
《曹炳章医学论文集》还选刊了曹炳章先生为各种中医书所写的序文,和一些杂文,正是这些文章,从不同角度表现出作者对中医的深刻理解和立志继承、发展、改革中医的决心:如作者在《绍兴医药报周年纪念辞》中讲,“以其医学之发达,即是国民强盛之进步。”对医学之发达寄予厚望,如何使医学发达呢?在另一篇序中作者分析到:“近年后起之西医,借政治手腕,百般摧残我国医为旧医,并自鉴为新医,不知新者,必由旧而产生,旧者,新之母也。……虽然旧固可贵也,然旧而不加变更,固步自封,世界将长此终古,永无进步之一日,岂有可贵之足言乎!”能够看出作者对中医改革的坚定与迫切心情,而这些警言就是在今天,也足够引起人们的重视。“论文集”的最后一篇文章是作者自传,详细记述了作者自投身中医事业后,历年重要事件的发生及所从事的工作。文后还附有曹先生自著已发表或未发表的医书,及所整理的中医古籍的书目,详细地记隶了曹先生一生为中医事业奋斗的足迹。此论文集虽然文章不够多,但其内容还是足以反映了作者一生奋斗的主线,沿着此线索,我们可以看到曹先生编纂出版的、并正在发挥作用的《中国医学大成》为中医发展所做的贡献,仅就于此也不由得会使我们对这位百年前的先驱肃然起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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